第03版:淮安风情

洪泽湖钥匙的传说

■季大相

当年,水母娘娘水淹泗洲城后,这里成了汪洋一片的湖泊,因古有洪泽镇的地名,人们便称之为“洪泽湖”。世代相传一个秘密:洪泽湖下面有一座巨大的宝库,可谁也没办法去湖底取宝。

洪泽湖大堤边住着一户人家,土墙草顶,四面漏风,屋面透光,冬不避寒,夏日闷热,尤其是遭逢阴雨天气,外面下大雨,屋内下小雨,连个落脚的干燥之地都没有。主人是一个名叫阿坤的孤儿。门前有一棵两人合围才能抱住的大白果树,白棵树的树龄有多大,他不知道,只记得爷爷说过,泗洲城还在的时候就有了这棵树。

这一年,不知是怎么回事,白果树枝繁叶茂、郁郁葱葱、活力迸发,但却没有结出一粒果实。阿坤愁坏了,白果树不挂果,意味着没有收入,今后的日子不知该怎么度过呢?这天,突然来了一位慈眉善目的道长,围着白果树打转,左瞧右看,不停地比画着、丈量着。

见状,阿坤十分惊奇,上前一步开口问:“请问道长,你这样盯着我家这棵白果树,难道它是宝树不成?”

“这是我在方圆数百里范围内见到的最大一棵白果树,卖给我好吗?”道长笑道,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意图。

“看你打算出多少两纹银,钱出到位了,让我动心了,也能卖。”阿坤正愁生活无着落,并没有直接拒绝。

“二百两银子,如何?”

听到这个数字,阿坤打了个寒噤,这是一个天文数字,有了这笔钱,一辈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了。但他却不动声色,保持沉默。

道长急了,说道:“你也太贪了吧!一口价,五百两。”

“好吧,成交!”阿坤终于开口。他又疑惑地问:“这么粗的树,你怎么把它放倒?”

“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。请后退几步。”

随即,只见道长一个旋转,人已拔地而起,站立半空,挥舞手中的拂尘,霎时狂风大作,乌云压顶。阿坤眼前雾霾一片,什么也看不见了。待他睁开眼时,又恢复到先前风和日丽的景象,但白果树不见了,甚至连一片叶子都没有了,在白果树的地方,一根崭新的扁担躺在那里。

阿坤心头一怔,知道眼前的这位道长不是凡人,情急之下上前一步抓住扁担,环抱在怀里说:“我知道你是天上的神仙,告诉我,这扁担是干什么用的?不说,我就不卖了。”

见状,道长知道天机已破,便不再遮掩,叹了口气说:“不瞒你说,我是八仙之一的吕洞宾。这棵白果树已有千年的历史,用它的木心做成扁担,就是一把打开洪泽湖水底泗洲城宝库的钥匙。你可以拿它下湖开门去寻宝,再用它挑着宝物回来,切不可丢失。人间只有这一把钥匙,如若丢失,后人想再见泗洲城宝库只能凭机缘了,那是很渺茫的事,也许几千年、也许上万年也难逢机缘。”

这年夏天,洪泽湖又遭遇了一场特大洪水,是一个大灾之年。这天,已连续多日没有进食的阿坤强撑着身子下了床,刚走两步,顿觉头晕目眩,摔了个跟头。他伸手扶床时,碰到了那根白果树扁担,心头一动:“何不下湖去泗洲城宝库取点金银回来。”想到这,他顺手取出扁担,扁担握在手中,顿感神清气爽、精力充沛。此时,闪动在眼前的却不是扁担,而是一把硕大的钥匙。

阿坤提着扁担来到湖边,伸出扁担入水,做了个扭动锁眼的旋转动作。只听“哗啦”一声,眼前豁然开朗,湖水“哗啦哗啦”地向两边侧分开,露出一条小道,他顺着这条小道一直向前走下去。

走着走着,也不知走了多久,突然眼前出现一座高大的建筑,琉璃瓦屋面,压脊的是小瓦,紫红色墙体,大门两旁各立一只石狮子,豪华气派。阿坤推开门,迈步进去,刚进入房间,立马被珠光宝气萦绕。一只只楠木箱子有序地码放堆积,他上前打开两只箱子,一只箱子里装满白花花的银子,另一只箱子里是金灿灿的金锭。阿坤激动得心脏“怦怦”直跳,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脱下身上穿的裤子和褂子,在两条裤腿上分别打两个结,一条裤子转眼间成了两只小布袋。他抓起箱子里的金银往裤子里塞,裤子塞满,又往褂子上放,两箱金银,刚好装满两条裤腿和褂子。他提起裤子将两条腿分叉搭在脖子上,又弯腰将褂子拧成包袱,提在手里,却忘了吕洞宾“要用扁担挑”的叮嘱,便满心欢喜地迈步出门。当他后脚刚迈出门槛,身后即传来“哗啦”一声,转身一看,先前的建筑物不见了,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水域,还传来波涛翻滚的声响。

阿坤这才想起那根扁担还放在仓库里,现在已无法再返身取回了,懊恼不已,只得继续迈步向前。他每向前走一步,身后就传来“哗啦”的水流声响。等上了岸,他再转身望去时,又是一望无际、白茫茫的一片湖水,先前经历的一切像做梦一样。但随身携带上来的真金白银,又表明自己刚刚的确前往湖底的泗洲城宝库走了一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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