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,邂逅40多年未见的发小,孩提时代的伙伴,看着眼熟,他们瞅瞅我,我瞧瞧他们,一时不曾记起,面面相觑,显得有些尴尬。
他们讲起小时候的故事和在一起嬉闹玩耍的场景,还有干的那些荒诞不经的糗事,一下子唤醒了尘封已久的记忆!
大伙儿自报家门,在彼此脑海里,倒还有些印象,可面前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黝黑脸、斑白的两鬓、镌刻着道道沟壑的面颊,与记忆中那群天真无邪的调皮捣蛋鬼相比,变化真的太大,确实对不上号,不敢相认,有人急得只挠头,便打趣地说自己是老年痴呆,引得大伙儿哄堂大笑!
往事如烟,不堪回首。我和他们一样,都发觉自己不再年轻,没了年少的轻浮狂妄,多了年迈的老成持重。昔日活泼可爱的男孩,已被岁月雕刻成老态龙钟的铜像。大漠风霜的残酷,揉碎和折断梦想的翅膀,在拼搏和奋进中,不经意间已步入了耳顺之年。
记得1978年的冬天,气温很低,零下十几度,格外的寒冷;空旷的原野,银装素裹,炊烟袅袅。
这一年,我方满18岁,刚成年,尚处在懵懂之中,尽管如此,心中早已燃起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与希冀!我告别了父母,依依不舍地离开家乡,看看外面的世界,也许会闯出一片天地。
清晰地记得,当时身上穿着一套解放装,内衣是一套蓝色的球衣,头上戴着黄帽子,脚上穿双黄球鞋,黄布包里有一套换洗的球衣、一双松紧口布单鞋,还有一些牙膏、牙刷、毛巾之类的日用品,以及母亲塞进去的两条阜宁大糕,说有此到外面会步步高升!除此之外,别无其他物件。
记得临行前一天的下午,同学孙大元和张荣昌不知从何处得知我即将离开的消息,骑辆自行车赶了十多里路,从学校来到我家,每人赠送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,聊了许多往事,依依不舍,浓浓的同窗之情!谁曾想,匆匆一别,竟然数十载未曾谋面,心中思念之情日甚。
晚上,母亲帮我收拾行李时,父亲从柴席下拿出40块钱给我,后来才知道三叔给了10块钱、小姑给了10块钱……作为我路上的盘缠和零花钱。
父母千叮咛万嘱咐,说在外一定要服从组织安排,听领导的话,把工作做好,不要想家,一直唠了半宿,还言犹未尽,直到母亲说时间不早了,抓紧睡会儿吧,明天还要赶路呢!
那个年代的农村,家庭条件普遍不好,经济都比较困难。当年的40块钱,已经是上班人的一个多月工资了,相当于现在的四千多块钱,翻了百倍之多。细想起来,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!
第二天早晨,天刚蒙蒙亮,吃罢早饭,我便背起简陋的行囊,冒着漫天飞雪,恋恋不舍地走出家门,离开我的家乡沭阳,离开我的父母,离开我的兄弟,还有那些朝夕相处的同学和小伙伴,踏上了人生的漫漫长路……
村口的羊肠小道,已被大雪覆盖,白茫茫的一片,只看见一条蜿蜒曲折的路影,黑里透白,伸向远方的旷野……
夕阳西下的时光,显得更加的短暂。在晚霞的余晖中,静下几十年浮躁的心,沏上一盏滇红茶,酌一杯杏花村的浊酒,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!
寻觅在那月黑风高的夜晚、在那骄阳似火的盛夏、在那激情燃烧的岁月,自己曾经走过的曲折奇岖和曾经留下的歪歪扭扭的足印……
人生,不必感叹生活的艰难,奋斗才是人生存在的价值。当我们步履蹒跚,回首往事,送走了春夏秋冬的轮回,迎来了白发苍苍的晚晴。
如今,已是篱笆墙下的老翁,心无旁骛!淡泊则宁静,宁静则致远,致远则无忧,无忧则快乐,快乐则健康,健康则长寿。
但愿每个人,都有一个幸福健康的晚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