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金 美

“乌鱼结队下南天，家在黄河碣石边。”在河流纵横交错、水系发达的家乡，那一条条乌鱼就栖息于水草、菱角、鸡头、芦苇、茭白之中。每年八月是采摘菱角、鸡头的季节，这个时节乌鱼最为肥美，因为此时的乌鱼，经过了冬天的养精蓄锐、春天的激发活力，加之夏天的丰富食源，所以就身肥肉嫩，最为养人了。

乌鱼，又名生鱼、财鱼、蛇鱼、火头鱼、黑鳢头等，在老家人们都叫它“黑鱼”。爱钓鱼的人都知道，黑鱼凶残，胃口很大、嘴馋，遇到饵就会冲杀过来，不管三七二十一，一口就把饵咬住，往肚子里吞。因此现在人们钓黑鱼，采用路亚假饵钓法，黑鱼一点心机也没有，遇到假饵也咬。而我们小时候钓黑鱼的工具很简单，自己动手，找来一根竹竿，把一米多长的尼龙线一头扣在竹竿的顶端，另一头扣住钩。钩是用母亲缝衣服的针做的，以小青蛙挂在钩上当饵，然后到河边水草繁茂的水区，下钩、提竿，把水花、声音弄得很大，来逗引黑鱼咬钩。黑鱼见青蛙这么逗它，迅速游过来，一口中招，一条黑鱼就被从水里拖上了岸，取出钩，迅速将黑鱼装入鱼篓内。

莫看黑鱼长得恶，身体遍布斑纹，其头有点像蛇，有人也叫它“蛇鱼”，若在水里露出个头，准能让人吓一大跳，误以为是条大蛇。黑鱼虽生性凶猛，但肉质倒是细嫩，堪与一些名贵淡水鱼相媲美。

黑鱼的吃法挺多，红焖、烧小咸菜、黑鱼切成薄片炒大椒、炒豆腐干等，都是好菜。但最经典的做法还是水煮酸菜黑鱼片，把黑鱼切成薄片与酸菜一起煮，酸菜的酸味与黑鱼的鲜味充分融合，有一种妙不可言的味道。

秋风起，黑鱼肥。如今，正是秋韵浓郁吃黑鱼的最佳季节。我喜欢喝黑鱼汤，前日我带两三个朋友，在城区一家饭店就餐，就点了一份黑鱼豆腐汤。服务员将一条鲜活的黑鱼宰杀洗净切段后，交给厨师。厨师把锅烧热放油，将葱姜蒜放进去炒出香味，然后把洗净切段的黑鱼放入锅里略煎，再加上适量的清水，大火烧沸后，烹以料酒，盖上锅盖用温火炖三四分钟。厨师将豆腐切成小块，轻轻放在鱼上面，再加半勺清水焖煮一会，让豆腐吸收汤汁。出锅前加盐、胡椒粉等调味，一锅黑鱼豆腐汤就成了。

服务员把一汤盆黑鱼豆腐汤端上了餐桌，汤盘里的汤色浓白如乳，友人拿起汤勺，盛了半碗，尝一口后感叹道：“此汤其味至鲜，妙不可言。”然后用筷子挟一点鱼肉下嘴，大声赞叹：“这细嫩无刺的鱼肉，入口即化，这才真感觉什么叫垂涎欲滴和欲罢不能，才能体会秋天的黑鱼鲜美至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