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王卫华 文/图

楚山清晓图

《楚山清晓图》，一张美不胜收的国画。它美到什么程度？一是被献给了中国有名的艺术皇帝宋徽宗；二是不断有历代名家为它题诗。

问题来了，这张画是谁的大作？画里的“楚山”是指什么山？或说画作取材于哪里？

明末清初张岱写的《夜航船》“文学部·书画”中说，是米芾初见宋徽宗时，向他献上了自己画的《楚山清晓图》。宋徽宗很欣赏，马上给他封了官。

米芾，字元章，吴人。米芾出生于仁宗皇祐三年（1051），他祖上为宋朝功勋、武将；母亲阎氏，做过宋英宗皇后高氏的乳娘。米芾因母亲对皇家的旧恩而补了个浛光尉，接着当上雍丘县知县，宋哲宗绍圣四年（1097）到隶属淮安路的涟水军来当知军了，时年四十七。米芾、苏轼、黄庭坚、蔡襄为“宋四大书家”，米芾名冠四人之首；米芾除了书法，绘画也很有名。宋徽宗在京城开画院，命他为“书画两博士”。说此画是米芾画的，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。

但也有说此画是米芾的儿子米友仁画的。左承议郎敷文阁侍制蔡肇写的《故南宫舍人米公墓志》：崇宁五年（宋徽宗年号，五年即1106），皇帝下诏说（崇宁三年建画院后）书画之学，还没有高风绝妙者出现。这时米芾用小楷写了千字《黄庭经》献给宋徽宗，然后又献上自己所藏的书法与名画，宋徽宗很是高兴，赐他一大堆金银。不久让他出任常州知州，再任无为军知军。过一年让他回来当了书画博士。这时他向宋徽宗献上了儿子米友仁画的《楚山清晓图》。宋徽宗鉴赏后十分高兴，赐了他御笔书法及画扇各二幅，还提拔他为礼部员外郎（因有人反对而作罢）。墓志铭一般是可靠的，此画是米芾儿子米友仁所画是可信的。这是证据一。

董其昌是明朝后期大臣、书画家。《楚山清晓图》后来传到了他处收藏。观赏此画，上有董其昌的题字：“米元晖（米友仁的字）画楚山清晓图，粉本在余家……”此为证据二。

北宋末年至南宋时期的著名画论家、藏书家邓椿在《画继》中说，米芾献上的是儿子的《楚山清晓图》。《宋史·米芾传》也说他献的是儿子的画。这可为证据三、四。可见米芾献的是儿子的作品可成定论。

米友仁家学深厚，史载他和父亲一样，写一手好字，更长于作画，创出“米氏云山”的山水画的独特表现手法，因而与其父有“大小米”之誉。

楚山何在？画取材于何处？

楚山，一指湖北西部的荆山；二指陕西省商县境内的商山。三泛指楚地之山。

淮安，在上古为淮楚之地，也称楚，历史比湖北的楚国要早。西汉初，淮安境内淮河以北地区属于楚国。隋朝初，淮安淮河以南部分设有楚州，唐代设东、西楚州。可见淮安称得上“楚”。

宋代建国后，在江淮之间地带设淮南路，在宋仁宗皇祐三年（1051）分淮南路为东西二路，史称“两淮”。淮河南岸设楚州，管辖山阳、宝应、淮阴、盐城、盱眙五县。盱眙县为有山之县，现属淮安市（山阳县现为淮安区，淮阴为淮阴区）。

在淮河北岸设泗州，管辖临淮、徐城、宿迁、涟水、下邳、虹县共七县，属京东路。宋太祖乾德元年（963），盱眙由楚州划归泗州，这样泗州在淮河以南也有了一块辖地。宋太宗太平兴国三年（978）升涟水县为军，属路管辖；到宋神宗熙宁五年（1072）涟水军降为州管，县级，改属楚州。这样楚州在淮河北也有了一块辖地。以后涟水军时升时降。宋哲宗绍圣四年（1097），米芾就沿大运河（必经盱眙）到涟水军（现为淮安市辖县）来上任了。

相信他全家也随他一同来的。他大儿子米友仁1074年生，也来了。米芾来涟水时，途经盱眙，盱眙的山给他留下了很深印象，他上了山，还在山上题了“第一山”三个大字，迄今三个大字还屹立在山巅。其大儿米友仁也是随他到过盱眙的，大概也是随他一同上山的（当时他已23岁）。因此，《楚山清晓图》可以说是取材于盱眙的群山，“楚山”当指盱眙的山。